狂医第243章 对撞
死一样的寂静在李思源离开后笼罩了整座大殿。
那只紫檀木盒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案几上像一口精致的棺材里面埋葬着一个人的未来。
“你真的要走这条路?”朱淋清先开了口她的质问里没有了先前的激动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疲惫。
“路不是用嘴走的。
”张帆回答。
他没有去看她径直走过去拿起了那个盒子。
入手极沉仿佛压着千钧的分量。
他打开盒盖没有去看那幅据说能引天下英雄尽折腰的地图而是看向自己的手。
手心那枚死印安静得像一块普通的墨色胎记。
可张帆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了。
“我要试试。
”他说。
“试什么?试你怎么死得更快吗?” “试我凭什么能活下去。
” 张帆拿着木盒转身走向殿后的演武场。
朱淋清没有再说话但她的脚步声跟了上来不远不近像一道无法摆脱的影子。
演武场空旷只有几座用来练功的石狮子在夕阳下投出长长的影子。
“在这里?”朱淋清问。
“总得找个东西看看成色。
”张帆将木盒放在一旁走到场地中央。
他站定闭上双眼。
那不是冥想而是沉入一片更深的黑暗。
死印这个被李思源称为“渊息”源头的东西在他的感知里不再是一个印记而是一个旋涡。
一个通往绝对虚无与终结的旋涡。
他试着调动了它。
不是用意志去强迫而是用自己的杀意去引诱。
就像用一滴血去引诱鲨鱼。
成了。
一股黑色的气流从他的掌心涌出。
它没有温度没有实体却比世上任何毒药都更具侵蚀性。
那不是渊息而是渊息的影子是死印本身逸散出的气息。
张帆对着五十步外的一座石狮隔空挥出一拳。
没有巨响没有冲击。
那黑色的气流飘过去轻柔地附着在石狮上。
然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坚硬的青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
不是碎裂是风化。
石狮的轮廓在模糊棱角在消融表面浮起一层灰败的死气。
短短几个呼吸一座栩栩如生的石狮就变成了一堆仿佛经历了千年风霜的沙砾哗啦一声垮塌在地。
连它下方的土地都变得焦黑寸草不生。
好恐怖的力量。
张帆在心里想。
这甚至还不是他主动催发的渊息仅仅是死印的被动侵蚀。
但随之而来的不是掌握力量的喜悦而是一股深入骨髓的冷。
那是一种绝对的、理性的冷漠。
演武场角落里一只蟋蟀在不知死活地鸣叫。
好吵。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从张帆心底浮起。
为什么要有声音?为什么要有生命?安静才是最好的归宿。
就像那堆沙砾一样。
他体内的杀意在这一刻不再是他用来对敌的工具而是变成了他本身的一部分。
一种本能。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朱淋清。
那个女人身上燃烧着过于旺盛的生命力像一团刺目的火焰。
很碍眼。
应该……熄灭掉。
“张帆!”朱淋清察觉到了不对。
他的站姿他的气息都变了。
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蓄势待发的凶器“醒过来!” 回答她的是更加浓郁的黑色雾气。
渊息这一次是真的被引动了。
张帆的意识像一个溺水者被拖拽着沉入那片冰冷的深海。
他能看到朱淋清焦急的脸能听到她的呼喊却感觉那一切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遥远且与自己无关。
他只想让她安静下来。
永远的。
就在他抬起手的瞬间一道赤金色的流光冲破了黄昏的阻隔。
朱淋清动了。
她没有选择拉开距离反而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欺身而上。
她的手掌燃烧着朱雀真炎不带任何花巧直接印在了张帆的后心。
“滋——” 那不是皮肉烧焦的声音。
是两种极致的力量在张帆的经脉里悍然对撞。
“啊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张帆的喉咙里撕裂而出。
无法形容的剧痛。
如果说渊息是绝对的死寂与冰冷那朱雀真炎就是极致的生命与炽热。
此刻他的身体就是这两股力量的战场。
一半的经脉像是被冻结成了冰渣另一半则像是被灌入了滚烫的岩浆。
冰与火的研磨几乎要将他的神智彻底撕碎。
那股冷漠的杀意在这纯粹的、暴力的痛苦面前被瞬间冲垮了。
它再也无法维持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被更原始的求生本能所取代。
活下去。
必须从这种痛苦中活下去! 黑色的渊息开始暴走试图扑灭那外来的火焰。
而朱雀真炎则寸步不让以更加霸道的方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焚烧着一切敢于阻挡的死气。
张帆跪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汗水瞬间浸透了衣衫又被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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