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弃妃暴君夜夜跪求原谅第8章 聋子递刀哑巴送信
夜色如墨东角门的风带着枯叶腐朽的气息。
阿丑的指甲缝里全是泥土心跳声在寂静中擂鼓般轰鸣。
他依着苏菱微的指令在老槐树虬结的根须下摸索指尖触到一片冰冷的坚硬。
一个早已锈迹斑斑的铁盒被他从湿冷的泥土中刨了出来。
盒子没有上锁打开时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悲鸣。
里面没有金银没有信笺只有一块泛黄的布片是婴儿襁褓的一角。
阿丑颤抖着将它展开月光下布片背面用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写着一行小字:“壬午冬月廿三龙胎降母殁子匿浣衣局。
” 字迹之下另附一张小小的简笺上面的墨迹同样显得陈旧:“吾儿阿丑若见此物勿认我为母。
保全者惟沉默。
” 轰然一声阿丑脑中炸开万丈惊雷。
吾儿阿丑……勿认我为母……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住粗糙的树干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烧红的炭发不出半点声音。
巨大的悲恸与被欺瞒一生的愤怒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勒得几乎窒息。
原来他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的母亲为了守护一个惊天秘密竟让他做了三十年的“阿丑”。
他没有哭出声只是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肩膀一下下撞击着老槐树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在这无声的碰撞里。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眼中已不见泪水只剩下淬了冰的决绝。
他小心翼翼地将简笺收入怀中贴身藏好那块写着血字的襁褓布片则被他紧紧攥在手心。
归途中他没有走来时的近路而是绕了一个大圈潜行至御膳监丙七库的外墙。
黑暗中他像一只蛰伏的猎豹耐心等待着。
直到一辆运送泔水的菜车吱呀呀地驶过他身形如电悄无声息地跟上趁着车夫打盹的瞬间将那块布片飞快地塞进一个菜筐麻袋的夹层里再用一小截早就备好的麻线飞速地缝了几个针脚。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隐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菱微收到那块布片时指尖冰凉。
她没有时间去体会这血字背后的惨烈而是立刻摊开一张早已烂熟于心的皇宫舆图。
她的笔尖在图上游走最终在“浣衣局—冷宫—御药房”三个点之间画出了一条蜿蜒曲折的隐蔽路径。
她将舆图交给阿丑低声吩咐:“从明日起你每日清扫这条路在第十、三十、六十块石阶的背面用石子刻下一道微痕。
” 阿丑重重点头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将路线牢牢记在心里。
苏菱微又从箱底翻出一本《诗经》残卷她小心地拆开“关雎”那一篇的装订将一小段极细的丝线夹了进去而后重新缝好。
那丝线色泽暗哑却泛着奇特的光泽材质与宫中皇子所用的襁褓完全一致是她从当年待她极好的李嬷嬷遗物中偶然寻得。
她要用这根线做一枚最锋利的钩子勾起萧玦心中最深的疑云逼他亲自来查验这被掩盖了三十年的血脉真相。
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
而东风很快就来了。
周尚宫的再次巡查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她带着两个小太监如一阵寒风刮进冷宫目光如刀瞬间就定格在了院角那片扩至半亩的菜畦上。
那里面没有寻常蔬菜而是种满了绿意盎然的药材在寒风中透着一股倔强的生机。
“放肆!”周尚宫的声音冰冷刺骨“冷宫之内宫规禁植私物你是要造反吗?” 苏菱微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小锄头上前躬身行礼语气谦卑却清晰:“回尚宫娘娘奴婢听闻陛下近来咳疾缠身龙体欠安。
奴婢斗胆试种了些款冬花与紫菀想着若能侥幸有些成效或许可以献至御前为自己赎罪一二。
”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是请罪又是表忠。
周尚宫被噎了一下冷笑一声:“你倒真是会攀龙附凤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她满脸鄙夷转身便要离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侍立在旁的阿丑忽然上前一步悄无声息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双手奉上而后“啪”地一声结结实实地在冰冷的石板上磕了个响头。
周尚宫一怔低头看去纸包里是几片晒干的杜仲皮是治疗腰腿疼痛的良药。
她想起自己近来时常发作的旧疾心中微微一动。
她看着地上磕头不起的阿丑又瞥了一眼旁边垂首静立、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的苏菱微眼神复杂地变幻了几下终究还是面无表情地将那包杜仲皮收入袖中离去时脚步似乎比来时滞涩了半分。
仅仅三日之后一道急诏将周尚宫召至了御书房。
皇帝萧玦端坐案后面沉如水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没有说一句废话直接将一块东西扔在周尚宫面前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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